F

看官大人,請至原po太太處留言表愛喔
謝謝

情场明日蛮荒(欲望都市/时间轮回)

Totolliy:

  01
  每月例会王嘉尔又迟到了。
  年关临近,设计部的小孩们都两眼放光地等着数年终奖的红钞张数,可就是望眼欲穿望不到总监的影子。时间堪堪过去二十分钟,怨声载道开始起来,总监助理崔荣宰急得在会议室门口跳脚,电话一遍遍拨出去,忙音听得人太阳穴直蹦,那头的大佛就是不肯接。
  “我操。”崔荣宰狠着劲儿的按手机屏幕,脸上是快急哭的表情,手指飞快地动作,发出一分钟内给王嘉尔的第四十三条催命微信,嘴上嘟嘟囔囔:“我的天老爷啊,您死哪去了……”
  其实迟到并非王嘉尔的本意,即便他是公司里懒出名的不正经领导,但这回确实是活吃了个闷亏——他本是起了个大早在路上正常行驶,后头的保时捷突然冒过双黄线要超他的车,结果可想而知,车体剐蹭,小命差点搭里头去。
  早高峰的马路本就拥挤,眼下更是堵成了十一黄金周的八达岭长城。
  作为交通事故的当事人,王嘉尔被大盖帽的交警小姐拽着胳膊问话,另一个当事人被个交警大哥拽着,不同的是,王嘉尔是一幅忙着去上班的急尿血面孔,那人却是优哉游哉,不慌不忙。
  “我没什么事儿啊。”那人悠悠地说:“要不就现在去交通局解决呗。”
  操,你没事我有事。
  王嘉尔心里咒骂一句,捞住交警的胳膊:“我这是真有急事儿,满屋子人等着我呢,这样——”
  说着,他掀开衣服,从里兜掏出钱包,敞开:“你看这些证儿哪个能押,您留下,等我忙完了一定联系您。”
  再三保证后,留下身份证才终于离开。
  上车之前,王嘉尔手把车门,看向那不要命的超车大神,狠狠地剜了一眼,唇语骂道:“傻逼。”
  那人接收到这两个字儿,轻笑一声,回道:“回见。”
  然后看着王嘉尔气急败坏的离开。
  “哎,你。”身后交警拍拍他的肩膀,核对信息:“叫段宜恩是吧?你违反了交通法,这车和驾驶证我们得先扣下。”
  “好。”段宜恩笑得从容温和,完全不是刚才死命超车时那么不顾命的样。
  其实超车不过是因为情绪失控,而失控,是因为失恋。
  交通秩序恢复正常后,段宜恩独自留在道上,心有余悸。他往后挪几步,坐在路边花坛上,掏出根烟,想起刚才开车时接到的电话——
  朴珍荣的分手宣言简洁明了:“我有别的人了,分手吧,对不住你。”
  然后就挂断电话,再打过去,永远不通。很明显,是被拉进黑名单了。段宜恩没被人甩过,被人冷不丁这么扔了自然难以接受,于是一脚油门,锃命的出了事儿。
  “妈的。”叼着烟愣是打不着火,段宜恩干脆扔了烟,与此同时,手机铃声响起来。
  是工作电话,通知他下个星期开工飞布拉格。
  把这差事应承下来,他拍拍屁股起身离开————天大的事儿,也比不得谋生这事儿,是吧。
  
  王嘉尔在例会开始四十分钟后姗姗来迟,于满屋子幽怨横生的目光中镇定站立,口吐莲花一番,把小孩们哄高兴,而后大手一挥,派下不菲的年终奖。
 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,很好。
  至此才算终结这一早上的心惊胆战。然而他没想到,晴天霹雳在后头。
  回到办公室,屁股还没坐稳,崔荣宰就敲门进来:“头儿,你男人在接待室等你。”
  王嘉尔回头,愣住。
  设计部接待室的加湿器在出响儿,靠墙而立的饮水机不停咕噜咕噜冒泡,巨大的落地玻璃外有蜘蛛人吊着绳儿擦玻璃——就要过年了,那是公司雇的大扫除工人。
  王嘉尔走到接待室门口,看见里面的男人举着个纸杯坐在黑皮沙发上,衬衫一丝不苟的熨帖,举手投足间精英气十足。
  他暗暗发笑,走进去:“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了?”
  林在范闻声回头,轻笑道:“年会场地的事儿,董事让我找你商量。”
  “交给你们公关部就成了呗。”王嘉尔坐到沙发上:“我们设计累了一年,让我们歇会儿吧。我今儿早上遇见事故了,差点把魂吓飞,我非要那小子进去蹲几天不可。”
  “年会不就是为了玩吗。”林在范笑,把手里没动过的咖啡伸过去:“累不着你,再说,有我呢。”
  王嘉尔笑起来,正要接过纸杯,那林在范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。
  他抬头,疑惑看去,只见林在范若有所思地收敛了笑意。
  “嘉尔。”他说:“咱们分手吧。”
  十分钟后,设计部的窃窃私语开始沸腾——他们的王头儿满脸阴沉地从接待室走出来,后头跟着杯泼了满脸咖啡的公关部总监林在范。
  “头儿,你不能走啊!”半个小时后,崔荣宰死命地拽着拎包就要走的王嘉尔,一路拽一路劝:“你罢工了我们咋整啊?年底这么忙你不能让我们抓瞎啊!”
  王嘉尔置若罔闻,一路直行:“年前最后一个活儿跟林在范做完,我没法跟了,老子要请假。”
  说着,他忽然回头,瞪着崔荣宰:“老子失恋了,怎么和他共事?哪来的脸?个王八蛋。”
  崔荣宰被惊到,顿住,声音放低了:“头儿……”
  “你。”王嘉尔稍稍缓和下来:“你不认识个外国神棍吗?专门搞私家调查的那个。”
  “什么神棍啊,人家是全能通灵者。”崔荣宰不满地嘟囔。
  
  两天后,远离市区的城乡结合部,砖搭的二层房屋自外向内被漆成黑色,屋里透着晦暗的灯光,熏香徐徐升腾,王嘉尔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的神神道道的少年。
  “与你料想的一样,他劈腿了。”斑斑把一沓照片推过来:“这里是他们的约会照片,还有那个劈腿对象社交圈的照片。”
  王嘉尔微微皱眉,一张一张照片看去,翻到底,忽而惊诧:“哎,是他?”
  斑斑探头过去,笑了:“劈腿对象的前男友段宜恩,做机长的,与你同病相怜。”
  “段宜恩……”王嘉尔端详着照片上的男人,喃喃道:“世界真小啊。”
  “请把酬劳打到我的账户里。”斑斑说着,递过来一本手掌大小的手札,封面写着‘明日之书'四个字:“这是小小心意。”
  王嘉尔看着那手札,面露不解,不为所动。
  “今天是二零一八年二月三日,过去与现在与明日是紧紧相连的,因就是果,果就是因。”斑斑不在意地笑:“而我是全能的。”
  面谈结束,王嘉尔抓着那本手札走出屋子,猛地见天光被刺的眯起了眼睛。
  “神经兮兮。”他瞄了一眼手里的本子,轻嘲出声,随手把本子扔到一边去,转身上车。
  “段宜恩啊。”坐在驾驶位上,他又端详一遍手里的照片,某种报复的念头慢慢形成:“段宜恩……”
  认识设计部总监王嘉尔的人都知道,这是个睚眦必报的铁血人物,是只许赢的男人。如果已经输了,那就要硬生生地逆转胜负。
  如何逆转?不择手段。
  
  
  交通事故的最后一次调查调解在今晚结束。一改此前咄咄逼人的态度,王嘉尔对此事不再追究,段宜恩坐在他对面,略微惊讶地抬起了眼。
  “段先生。”王嘉尔倾身,对他笑眯眯:“晚上要一起吃饭吗?”
  市中心的日料店,灯光温暖,行人在落地窗在三三两两的路过,冬季星光稀疏,片片氤氲在城市雾霾里。
  “我能知道,你不追究我责任的理由吗?”段宜恩夹起生鱼片放进王嘉尔的餐盘里,抬头,目光炯炯。
  王嘉尔夹起那生鱼片,笑容半真半假的暧昧:“当然是因为对你别有用心了。”
  段宜恩笑:“别有用心可不是什么好词儿。”
  王嘉尔接茬笑:“但爱情都是从别有用心开始的,你的眼神有点寂寞,我觉得你需要我。”
  像是被激起了某种兴趣,段宜恩看着他的眼神愈发幽深。
  感兴趣就去探究,探究必是身体力行,这是绝大多数男人的本能形态。
  两个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,难舍难分,一路腻到车上,唇与唇的触碰开始顺理成章。在急促的喘息声中,段宜恩开了口。
  “去我家?”
  “不,去我家。”王嘉尔从他身上撤下来,挪到驾驶位:“我来开车。”
  车内空间狭小,在动作的时刻,很不幸地,王嘉尔裤兜里的一张照片掉出来。
  段宜恩默默地捡起,看到照片上赫然印着自己与朴珍荣在几个星期前见面的脸。他蹙眉,声音骤然转凉:“这是你的?”
  王嘉尔回头,看到段宜恩手上的照片,表情缓缓变僵:“我说……”
  “别说了。”段宜恩咬牙,将照片撕成两半,打开车门便往外头奔。
  马路上车流如织,来回车辆极速行驶,是晚高峰的时间。
  王嘉尔跟着下车,焦急地唤:“喂!你这样太危险了!”
  话音刚落,装钢条的巨大货车便撒了疯的向这边开过来,左右蛇形似是失去了控制,一道飞影从空中掠过,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落到沥青马路上摔成一滩血泊。
  “段宜恩!”王嘉尔吓坏了,心脏骤然狂跳,一边冲过去一边叫喊。
  强大的冲击力使段宜恩整个人血肉模糊,当场便没有了呼吸和心跳。王嘉尔跪趴在他身边,完全没法从这突如其来的祸事中自拔。
  这他妈怎么可能?天灾人祸都没有这么邪的!
  
  “今天是二零一八年二月三日,过去与现在与明日是紧紧相连的,因就是果,果就是因。”
  “而我是全能的。”
  “什么神棍啊,人家是全能通灵者。”  
  冥冥间,不知怎的,像是有一只手在领路,他猛然想起关于斑斑的那些话。
  警车和救护车的笛声一同响起,越来越近,赶在警方和医生到来之前,王嘉尔浑身沾血的上了车,快速离开这个地方。
  
  远离市区的城乡结合部在夜晚更加阴森恐怖,处处是废弃的危房和垃圾堆,棚户区在远处发着微弱的光。车子紧急的刹在一旁,王嘉尔跌跌撞撞的从车上下来。
  手机那点微弱的手电光撑起一片光明,他沿着白天来过的这座房子寻找,却是无论如何遍寻不着。
  不知过了多久,或许一个小时,或许更久,正当他想放弃的时候。
  “你在找这个吗?”弱糯的声音响起,惊的回头,斑斑在夜色里靠着墙站立,手里拿着白天被丢弃的那本手札。
  ‘明日之书'四个字在上头,依旧清晰无比。
  王嘉尔倒吸一口气,默不作声。
  “我说过,我是全能的。”斑斑笑着,把手札递过去:“而命运是可以人为的。因为,你遇见了我。你看,你被劈腿,却还要跟劈腿男共事,你想把段宜恩拽进生活里,让所有人都别好过。你不赢,但也绝不服输。”    
  斑斑笑了一声,继续说:“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,你向来喜欢操控一切不是吗?试试吧,所有人的命运都由你掌控,你就是王,你再不会被他人左右,被甩弃。”
  王嘉尔接过手札,鼻间充斥的是属于段宜恩的血腥味。他翻开手札第一页,掏出随身携带的笔,在空白纸张上写下——二月一号。
  
  头脑似乎闪过经久不衰的白光,爆裂般的疼痛,在急促的呼吸声中睁开眼,雾霾笼罩的天光以及汽车鸣笛声把身体包围。
  胳膊一阵被捏住的轻疼,扭头,交警小姐死死拽着的胳膊。王嘉尔觉得自己一定在梦游,他刚刚不是跟那个小神棍在一块的吗?于是尖叫出声:“大姐你是谁啊?!”
  “我没什么事儿啊,要不就现在去交通局解决呗。”
  熟悉的声音响起来,他回过头,看到段宜恩被另一个交警问话。
  “段宜恩?”他瞪大了眼走过去:“你没死啊?”
  “我超你的车,我死什么啊?”段宜恩一脸的莫名其妙,而后疑惑地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,你认识我?”
  我的天。
  “今……”王嘉尔的心跳漏了一拍:“今天几号?”
  “二月一号啊。”段宜恩瞅着他,倒挺关心:“我是不是撞到你哪了?撞头了?”
  我操。
  王嘉尔再也说不出话。这他妈是活见鬼了。
  
  路况依旧拥堵,车子水泄不通的同时,人行道却畅通无阻。
  清晨如同流水线的上班人群里,一身黑衣的神棍少年靠电线杆站着,望着不远处的交通事故中心,笑了,顺便在电线杆上贴上小广告——
  “命运自有时间表,恰似夜宴少不了。”
  安乐思保险公司为您竭诚服务。
  小广告上如是写道。
  
  
  

评论

热度(243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